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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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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君在旁邊靜靜看著, 暗中指揮著六六盡量收集她情緒波動的腦電波。

這個寧織月有點意思。顧雪君心中暗暗想著。

這時他忽然聽到六六“滴——”的一聲提示。有些詫異這次六六的工作效率怎麽這麽快:“已經收集分析完了?這麽快?”

“……六六從來很有效率的!”只聽六六憤憤不平地指責道, “但怎麽可能這麽快, 她的臉色還沒變完呢!”

不對,好像被帶歪樓了, 六六連忙把話題改回正:“不是, 你你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當著主人的面就爬墻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顧雪君一楞,才順著六六的控訴低頭一看——

方才寧織月抱住自己身子都在顫抖, 他察覺對方沒有惡意之後就下意識給對方順了順氣——現在分開了他的手還搭在對方肩頭。

接下來不用六六說顧雪君也能感應到了,他那有事都喜歡憋在心裏頭的愛人,此刻正站在那張落地窗前,幽幽地看著自己。

和自己的手。

顧雪君:……

心機如顧雪君, 一時間竟也遲疑了,躊躇著不知這只反應遲鈍的爪子是該放下還是繼續擱著, 總感覺上面火辣辣得仿佛被十萬伏特圍爐了一般。

特別是隨著時間的遷移,不只這只手, 似乎顧雪君整個後背都被盯得一寸寸起火了。

還是寧織月, 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被動地牽扯進了自己父親與未婚夫且她還不是女主角的奇妙修羅場中,但或許是女性生來的神秘第六感作祟, 反而是她打破了僵局:她十分英勇地安撫性拍了拍顧雪君的手。

她笑得溫柔,仿佛在看自己失散多年的傻兒子:“好久沒看見雪君啦,雪君變了好多,織月一時都認不出來了。那……雪君給織月講講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好不好?”

顧雪君忙不疊順勢放下手。同一時間,便感覺身後那道一直幽怨地盯得自己都快要起反應的視線強行移開了。天真單純的小朋友暗悄悄松了口氣。

等到他轉過身的時候往那扇窗看了一眼——看到的就是寧老板正襟危坐工作的……高高椅背。

顧雪君心中忽然湧現出一陣歡喜:

想想清冷的寧叔叔,偷摸摸像個小癡漢似的無比幽怨地盯著自己,說不定還在內心os著兩個狗男女什麽的……

怎麽好像有點萌呢?

寧獨秀收回視線,強迫自己將註意力放在晚上要出席的宴會等等雜事上,然而腦中卻始終回蕩著方才看見的那一幕。

“做什麽抱得這麽緊!”

“什麽緊?”福伯好奇地詢問嚇了寧老板一大跳。他的指尖下意識一抖,鋼筆尖便不小心在紙上落下一筆,深黑的墨水氤氳而成,即使很快受筆,幹凈整潔的紙面上卻也落下了一個突兀的小點。

“只是偶有所感……福伯去忙自己的吧。”

寧獨秀僵硬著身體,勉強笑了笑。

福伯還有些擔心:自己出門去接小姐回岳城,回來的時候感覺老爺氣色還挺不錯,心裏面還頗為歡喜。然而卻想不到短短時刻,老爺進書房裏來時,一張臉竟是又是熟悉的空白一片!

空白的面容將他一切內心的波動全部封鎖到內心深處,不再鮮活,也不再可以觸碰,他端正地坐在這裏,卻仿佛一尊精致卻了無生氣的白玉觀音像。

當初大少爺忽然身死,一夜之間老爺成了孤家寡人,還要撐起整個寧家祖業的時候,那時還是個少年的小少爺,便也是這般模樣。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少爺都始終如此,面無表情地經營著整個寧府,成為寧家那根最堅實的頂梁柱。

福伯依然還記得,曾經他想要勸勸老爺去休息了,他身上的膽子已經太重。——即使口稱老爺,他在自己心中卻永遠是當年那個文弱清秀的少年。

可老爺卻說:

“我這雙肩,能承擔多少東西?”

“我也不求多,只是兄長之托付,我之天命,卻總應該一肩挑起!”

是從什麽時候,他漸漸又有了笑容呢?

什麽時候起,他臉上的笑容開始浸入眼底呢?

哦,好像還是前不久的事情。

一切似乎發生得循序漸進,但或許因為福伯已經等待了太久,以至於他覺得這一切來得太晚又太快。快到不及珍惜,現在那輕松的笑容便又消失了。

福伯腦中千回萬轉,卻終究沒再打擾。

直到房門“哢嚓”一聲關上,龐大寬敞的書房中又只剩下寧獨秀一個人和飄揚在四下陽光裏的金塵大,古板嚴肅的寧老板身體仿佛化作一個個斷結,一寸寸松懈了下來。

他把自己深深地埋在大大的椅背裏,不可以了,不可以再這樣。

心頭萬千苦悶,叫囂著發洩出口。

正當寧老板獨背孤窗的時候,窗外的未婚夫妻正在“兩小無猜”。

“……哈哈!所以孟極一定很可愛吧!”寧織月一雙杏眼彎成了新月,笑得十分好看,語氣溫柔地配合著小朋友的講述。她十分有耐心,絲毫沒有因為小傻子斷斷續續、語不成章的破句而不耐,反而似乎當真感興趣般的四下張望了一下,“咦?那怎麽沒看到它?”

寧織月是真好奇,她很遺憾自己沒有完全參與到家人的成長,反而瞎了眼將寶貴的四年光陰浪費在一個完全不值得的男人身上,為了他甚至改變了自己。雖說她對顧雪君自然沒有男女之情,然而她卻更知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體會雪君的好,與其選擇讓一個陌生的女子有可能傷害到雪君,不如讓那個玩笑般的婚約繼續。

反正她也是累了,對學校裏流行的那些羅曼蒂克她看得分明,一如她送給慕容的那句詞,這世上之男歡女愛,從來都是“天與多情,不與長相守”。既然她已經體會過所謂的愛情,那依照父親的心意,照顧雪君一世人也無妨。

姑娘家十分坦然,是真坦然,而天真爛漫的男青年呢,反而是“顯得”坦然。

顧雪君聽見寧織月的話後有點莫名其妙,他能感覺到這姑娘對自己這個“傻子”是沒那份心的,可那親昵的言談舉止,卻又模棱兩可地介乎於“青梅竹馬的玩伴”與“親密的戀人”之間。

哦,偶爾還會對自己露出迷之微笑。

就……特別寵溺,仿佛在看著地主家的傻兒子。

仔細想想這似乎也並沒有哪裏不對。

顧雪君嘴角抽了抽,卻還是不要臉繼續裝他的天真無辜小白蓮:“孟極被送去剪毛辣!”

“欸?現在這個天?”寧織月有些詫異。

顧雪君笑了一下沒說話。當時他沒多想,時候卻根據寧獨秀的種種舉止反應過來了,先是忽然送走孟極,忽然有了午睡的習慣,忽然還取消了他的牛奶,甚至還假作玩笑地表白!

咳咳,這樁樁件件,都甜到了顧雪君心底裏去。

哎,無論是顧雪君的寧叔叔,還是意滄浪的阿卷,還從來沒有過這麽孩子氣的時候呢!

顧雪君觍顏將這些當做是兩人間的情調,卻並不吝嗇,反而半帶玩笑地將這些事情“不經意”間透露給寧織月。

寧織月:……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眼睛還有點痛,仿佛被什麽東西的光芒閃瞎了。

寧織月咳了一聲,試探著問:“那父親這樣做,雪君覺得生氣嗎?”

顧雪君輕輕勾唇,頰邊犯規的小酒窩淺淺地露出來,明明是這麽孩子氣的象征,卻莫名讓寧織月仿佛全身被電一般一陣酥麻。

他說:“怎麽會呢?叔叔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雪君吶。”

這個青年吐字比常人慢上許多,卻字字清晰,唯獨“叔叔”二字,分明什麽特別也無,但偏生令寧織月聽得耳朵有些發燙,似乎唇齒輕顫之間的氣流往覆,摻雜著無數旖旎的情絲。

等她回過神來再去回想,又覺得一切尋常。

大概只是自己的錯覺吧。

寧織月雖然覺得有哪裏奇怪,然而思來想去,那種感覺卻總是倏忽而至,又飄然而去,令人難覓行蹤。一段童言無忌聽下來,只是覺得雪君有些太過依賴父親,兩人的關系也有些太過親密。

不過想想,在自己離開的日子裏,他們倆可不就是一老一少相依為命麽,親密也是實屬正常。

雖然正常,但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回事。

現心理年齡不可描述的寧織月小姐腦子一轉,忽然想到,好像即使到自己死前,父親都是孤零零一個人?

欸欸?這就有哪裏不對了吧!雖然喚父親為父,但寧織月很清楚寧獨秀年紀輕輕就有了他這個女兒,之後又一直忙著經營寧家,從前年紀輕,她也不曾考慮過,現在想想,父親身邊似乎從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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